1、刘璩 下 (第1/2页)
刘宣吃了一惊:“七哥,你……”
刘璩摆了摆手,向下人使了个眼色,令其将小厮带了下去。
待小厮走后,刘璩这才道:“二位有所不知。现在就是个契机,我与王公子一般沉湎酒色,或许能事半功倍呢。”
刘灵皱了皱眉:“这是何意?”
刘璩道:“我等在洛阳城本本分分,不敢生事。但伯根一走,我等难免落人口实,圣上难免虑我雄心不死,尚有贰心。我若沉湎酒色,不理世事,倒可消除圣上疑虑。”
刘宣、刘灵默然。
刘璩叹道:“树欲静,但风能不能止或许就要看王家人肯不肯帮忙了。”
思忖片刻,刘宣乃道:“如此也有几分道理。”
刘灵道:“依七哥之意,我二人也与你前去?”
刘璩摇了摇头:“除了父亲,我便是刘氏宗族之领袖,我一人前去足矣,你二人好生随着父亲赴阙待罪便是。”
话罢,刘璩转身进内室更衣。
翠红院坐落在翠云路上。翠云路上多勾栏瓦市,娼妓、酒馆、赌坊应有尽有,从喧嚣鼎沸的吵闹声中就能看出此间热闹。一路熙熙攘攘,繁花似锦,一片繁华昌盛景象。与士族子弟斗鸡走马时,刘璩也来过此处,不过都是浅尝辄止,未像王济这般日夜狎戏,甚至以此为家。
翠红院本来只是个普通酒馆,但是自司马炎即位后,翠红院便成了太尉何曾名下产业。谈笑皆士子,出入皆王公,往来皆名士,何氏、王氏、石氏、荀氏、裴氏、贾氏乃至司马氏子弟皆流连于此,翠红院在洛阳城家喻户晓。
名士子弟中不乏俊彦贤才,如兼济文武的王济,如才华横溢的潘岳,如才思敏捷的张载兄弟,如弘雅远识的裴頠,如自己。
甫进翠红院,扑鼻而来的是令人心神荡漾的麝香,丝丝入耳的是令人心驰神往的琴音。刘璩不由得停下脚步,享受这一刻的温软轻柔,享受眼前的美人歌舞,享受此时的心醉神迷。
对刘璩来说,温柔富贵乡是一种奢靡,但以后自己就要日夜奢靡了。
见到王济的时候,王济满面通红,眼神飘虚。身前美人歌舞,左边刘沅捧酒相侍,右边一众狐朋狗友狎戏酌饮,胡姬美人环侍左右,好一番热闹景象。
刘璩不由得皱了皱眉,强自按捺心中厌恶,右手持杯,左手举觞,缓缓走向王济……
沉湎酒色,醉情美酒,日夜笙歌,酩酊大醉,本来是昏庸君主所为。酒色最是消人志,但刘璩却甘愿消志。
既有美酒下肚,又有美人为伴,当是人间美事。
自刘璩至翠红院已有十余日,在这十余日里,刘璩只回来过两次,都是醉后被王济的随从抬回来的。每次将刘璩台上床榻的时候,刘宣都铁青着脸,如丧考妣。刘璩允文允武,雄才伟略,志在天下,本不该如此消沉。
奈何时势所迫。
另一方面,晋帝司马炎未怪罪刘璩缺职旷业,更未下发问罪诏书,刘宣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已忘记刘伯根出逃之事,早已忘了刘璩此人。
五更时分,刘宣正在酣睡之时,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将刘宣惊醒。
“公……公子……不好了,不好了,安……安乐公出事了。”
刘宣霍然惊醒,倒履而出,却见房外一小厮火急火燎,六神无主如热锅上蚂蚁。甫见刘宣,忙道:“公子快些。”
刘宣且惊且疑,问清来由后,反而冷静下来:“且稍等。你与刘灵先去安乐公处,我去找七哥来。”
话罢,不及穿衣,牵马奔驰出宅。
晚风吹着衣袂呼呼作响,月色伴着一人一马呼啸奔腾。刘宣这才发觉马上寒风刺骨,凛冽袭人,但如今非常时期,也顾不得其他,只管策马前往翠红院,找来刘璩要紧。
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不管怎么说,现在祸福难料,还须找来刘璩主持大局。
到翠红院的时候,天已微亮,里头丝竹管乐、歌舞喧嚣不断传来,偶尔传来几声歌赋诗词,或是吆喝劝酒,或是调笑美姬。翠红院内日夜笙歌,竟从未停歇。
刘宣径直上二楼,四下搜寻刘璩。
“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吾生之多艰,吾生多艰……吾生多艰哪……”甫进翠红院,一声叹息传来,听声音正是王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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