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雷雨 (第2/2页)
　　
　　女人浑身颤抖，牙关咔咔作响。身体犹如一叶行驶在汪海的孤舟，摇摇欲倒。我颤着牙对女人说：“走，我们出去找找躲藏的岩石。这样下去不行，我们都会被冻死的。”
　　
　　女人有心想点头，无奈脖子都被冻僵了。我顾不上许多，横腰一把把女人抱起，冲向了雨中。一出去之后，瞬间有一种被万剑撕裂的感觉。一瞬间，身体仿佛有千斤重一般，让人抬不起迈开的脚。我顾不上全身疼痛，几乎咬着牙一步一步朝附近的乱石堆跑。
　　
　　一步，两步，我能感觉每迈动一次，周身的骨骼都在嘎嘎作响。我不能停，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停。一停下的后果，或许是一座冰雕，或许更惨。
　　
　　“不...能...睡！”女人闭着眼，我丝毫感受不到她的生机。我颤抖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叫了出来。这一喊动，就感觉一大拨刀片在撕割我的舌头及喉咙。
　　
　　女人眉毛动了一下，我能看见她眼睑上的冰晶。我一边一步一步迈动，一边撕扯着声音：“不...能...睡！！！”我有心想多说几个字，奈何根本就办不到。
　　
　　我有时候在想，如果当时我晚了那么几秒，或者承受不住直接放弃，那么我可能就此变成一座冰雕，然后等待着雨停之后被烈日彻底撕碎。
　　
　　乱石堆中，我几乎僵硬着全身抱着女人一头撞进了一个乱石缝里。我想大口呼吸，但每一下都异常困难。我没敢就此不动，我能看见我周身覆上了一层薄冰。
　　
　　“7382，不要睡！你不要睡！起来，快点起来！”没有那种寒冰一样的雨水浇灌，我缓了一下便好上了不少。女人闭着眼，除了被我抱住的部分外，剩余其下都被薄冰覆盖。我摇晃着她，想让她清醒一些。
　　
　　但摇了半天，却感觉女人的体温越来越低。我急得团团转，我知道低体温症状，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提高她的身体温度。但四周只有乱石，除此之外就剩我“遮羞”的几片枯草叶子。
　　
　　我看了看自己，在看了看女人。我没有犹豫，我相信此刻换作我奄奄一息，女人也会这么对我。我拼命开始扭动全身，虽然这么看上去很滑稽，就连马戏团的小丑都比我动作优美。之后待感觉自己体温够了，就咬着牙把女人抱起来往我身上温度高的地方蹭。每一下，都刺激得我想跳脚。待我身上温度低下来了，就继续“小丑跳”让自身温度升高。如此反复，终于看见女人脸上多了点红晕。
　　
　　我没敢停下，一遍一遍的继续下去。待到最后，我只感觉每一下跳动都那么辛苦，手每摆一下都特别费劲。头开始晕转转，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