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于风高飘 (第1/2页)
这天晚上，小鱼儿又一次独自来到悬崖之上，只见半轮月亮挂在天上，小鱼儿心里悲愤，独自在山崖之旁修炼武功，眼看月亮西移，忽然小鱼儿听到背后一阵叹息，小鱼儿回头一看，乃是青袍客。 数月未见，青袍客风采依旧。青袍客见小鱼儿手握这柄锈烂柴刀，微微一笑，小鱼儿似乎有点尴尬，青袍客道：“风满楼当初与你较量，你为什么会输？” 小鱼儿道：“弟子功力尚浅，自然不是对手。” 李青衿幽幽道：“非也，只因为你心里有牵挂。
小鱼儿不语。他在与风满楼决战之际，心乱如麻，最后败北，才有后来醍醐灌顶之辱，但看着花含之如此痛苦，自己又如何能够心如止水，专心致志？ 另外，李青衿曾经专门交代不要轻易暴露逍遥神功来历，自己方才成为风满楼手下败将。 李青衿凝视小鱼儿，他自从他三岁之时教给他三招杀狗刀法之外，时隔多年以后，又传授他逍遥神功，又过了多日，此刻相逢，中间又渗着许多爱怜、喜悦、恼恨、惭愧之情，当真是百感交集。见他如此懂事，不急不躁，内心极为欣喜。 他在短短一月之内，干了许多大事，但此刻还不能向外公布，静待天机成熟。 他见小鱼儿长得高了，身子粗壮，脸上虽有沧桑憔悴之色，却也掩不住一股英华飞逸之气，尤其一双眸子精光灿然，便似体内蕴蓄有极深的内力一般。 青袍客道：“风满楼心机超群，所谋者大，你务必要小心此人，不要轻易暴露自己武功。” 小鱼儿奇道：“当初，含之受苦，我被风满楼剑法所逼迫，几次差一点暴露逍遥神功，现在想想，实在是汗颜。”
李青衿道：“含之命中有此一劫，你不用担心，她乃是圣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他转口笑道：“她身份特殊，没有人敢真正伤害她？” 小鱼儿道：“难道因为她爹是锦衣卫指挥使吗？” 李青衿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脸上露出奇怪表情，抬起头看着远处一座山峰，隐隐约约在云海之上，奇怪的是，自己很少看见此峰。 李青衿遥望奇峰突兀，过了片刻，喃喃道：“小鱼儿，眼前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望月峰，位处大雪山极深极高极阴寒之巅，高逾百丈，终年白雪覆盖，云遮雾绕，几乎可以触摸到破月，所以得名望月峰。四周悬崖更如同刀削一般陡峭，数百年来，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够攀登上去。望月峰顶的莲花台更是恐怖异常，传说也是各式各样，有的说上面居住着一个貌美如仙的飞天圣女，武功厉害无比。也有的说上面是一条食人无数金色大蟒蛇，身子长逾百丈，经常缠绕在山峰之上，两只巨眼熠熠发光，噬人无数，凶残异常；也有的说上面有一只吃人的恶鬼，凶残无比，血腥异常。总之一句话，上面神奇怪物，阴森恐怖，宛若人间地狱。
“数百年来，任你武功再高，计谋再深，却没有人敢去，没有任何人胆敢登上这个神秘的禁地，而且据说根本就没有任何路径可以上去。小鱼儿，也许将来要靠你俩揭开这个武林之中最大的秘密。” 小鱼儿默然无语，他从小就立志要为天下苍生解除痛苦，但李青衿之言却让他将信将疑，自己怎么能有如此造诣呢？
过了好一会，李青衿在雪地里缓缓走来走去，正色道：“你记住了，对敌之际，务必心念合一，方能潇洒江湖，否则就不是逍遥门武功。”他从雪地里捡起一根短树枝，缓缓作了个姿势，又道：“务必要保守元一，不能婆婆妈妈，第二个秘诀，对敌要狠，不能黏黏呼呼，出招不快，你却须使得越快越好。” 小鱼儿提起柴刀，依样使招，甚是迅捷，出刀风声凌厉。李青衿点头道：“很好，使熟之后，还得再快些。” 李青衿片刻功夫将逍遥刀法精要传授之后，坐在一旁雪地横枝之上闭目休息，任由小鱼儿自行琢磨练习。小鱼儿修炼半夜，依法施为，纵身跃起，从半空中挥刀直劈下来，呼的一声，刀锋离地尚有数尺，地下已是尘沙飞扬，败草落叶被刀风激得团团而舞，果然威力惊人。一直到次晨天刚黎明，他便起来练这刀法，纵跃半空，一刀劈将下来，这一次威力更强，刀风撞到地上，砰的一声，发出巨响。
李青衿脸露喜色，道：“小鱼儿，经历大悲大喜，方能领悟逍遥神功精要，你悟性极好，修炼逍遥神功即将大成，越是此时，越要守口如瓶。等时机一到，就会有一桩武林之中最大的秘密，需要你来揭开。” 小鱼儿内心一片澄明，天将降大任，自己原本不安本分，又岂能逃避，只盼着那一日早日来临。 天亮之际，小鱼儿回到茅屋，发现花含之也是一夜不眠。她想起差点害死小鱼儿，内疚羞愧，不能自拔。 第二日早上，两个人在雪地之上一阵奔跑，微微出汗，还在为风满楼与于风高之间决战谁输谁赢牵肠挂肚，争论不休。 忽然，黑松林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，小鱼儿伸手将花含之拦住，低声道：“千万不可出来。”
花含之想着上一次风满楼阴谋，心有余悸，就在这时，只黑松林之外有人嘿嘿冷笑，却不是风满楼与于风高的声音，从雪堆的隙缝向外看时，只见两个浑身白衣的年轻男子将小鱼儿围在中间，皆腰佩长剑，神情颇露凶悍。 当先一个身材高大，浓眉大眼，后面一个又高又瘦，神情却甚是淫亵。花含之心中着急，想要大叫冲了出去，可是喉头却没有一丝的力气，只觉得浑身发冷，连打寒颤。
领头胖子看着三间并排而连、简陋无比的茅屋，哈哈笑道：“小兄弟，你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吗？” 小鱼儿装作满脸迷茫道：“我一直是一个人，两位大爷，你们千辛万苦来到此地，不知有何贵干？” 花含之从缝隙见两人脸上肌肉扭曲，皆穷凶极恶之辈，想要出去，但小鱼儿不时暗示自己不要轻举妄动。她想起上一次遭遇，就不再逞强，藏身于雪堆之后，观察外面动静。只见那胖子道：“小兔崽子，有没有见到一个白衣男子，你要说假话，老子马上就让你投胎。”长剑抵住他后颈，随时会砍落下来。 花含之心里一惊，难道他们在寻找龙飞天不成？对了，也许他们也在寻找玄机图。 小鱼儿道：“这里平时连只鸟都没有？好长时间没有见着人了，两位大爷！”那胖子见小鱼儿目光如炬，心里怀疑，一脚向他揣来，小鱼儿猝不提防，登时被揣倒在地，额头磕在旁边的坚冰之上，鲜血长流。 他此时神功在身，但青袍客李青衿要他不轻易暴露身份，自己牢记在心，只运功护住心腹，饶是如此胖子的一脚让他浑身酸痛不已。小鱼儿从雪堆里爬了出来，灰头灰脸道：“两位大爷，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十几年，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大胡子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瘦子却上下打量小鱼儿道：“这个小崽子身材高挑，宽肩细腰，倒是块练武的好料，挨了师弟一脚，竟然没事。可惜放在这荒山野岭，却埋没人才了。哈哈哈！” 胖子哈哈一笑道：“这小鬼果真有些古怪，告诉一个人竟然没有被狼虫虎豹吃掉，也算是奇迹。小贼，我们两人就是菊花谷的菊花侍者，你听说过没有？” 小鱼儿一愣，道：“如雷贯耳，菊花谷名震武林，在黑水城和大雪山都是也是家喻户晓，妇孺皆知，谁要不知道，晚上睡觉，脑袋忽然就没有了，乖乖的龙个冬！” 这两人皆是菊花谷的菊花使，胖子名叫夏幽何，瘦子名叫夏幽事。他们两人与小鱼儿、花含之先前在黑龙门见过的夏幽冷与夏幽曲都是同门之情，一起效力于菊花谷。
夏幽何每每想起菊花谷两个月前的诡异之事，兀自心有余悸。 十六年前，他被师父夏青鸿收入门墙之内，正式成为菊花谷第二代大弟子，以后几年，师父又陆续收下了六个男弟子，再加上师父女儿夏幽曲，正好是八个弟子，依次排名夏幽何、夏幽事、夏幽广、夏幽陵、夏幽曲、夏幽意、夏幽冷，江湖人送外号“菊花八使”，师父对众弟子练功习武也倒十分在意，督促极严，但他更是神出鬼没，一直在用心打探什么秘密。师父还有一个儿子名叫夏幽圣，乃是菊花谷第二代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人，此人阴险狡诈，心机狠毒，曾经让夏幽何差点丢掉性命。
原来，大约三个月前，师父爱子夏幽圣一次酒后曾经神秘地告诉他，菊花谷有一个神秘的铁盒子，关系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。具体是什么秘密，任凭夏幽何如何探听，夏幽圣却死活不说。 第二天，夏幽圣酒醒之后，专门来找夏幽何，反复盘问昨天晚上两人所说话语的内容，直到确认没有一丝一毫提及神秘铁盒事之后，夏幽圣才悻悻离去。夏幽何知道白玉无罪，怀壁其罪的道理，如此重大机密让自己无意间获悉，自然逃不了杀身灭口之祸。 从此之后，夏幽何不敢有丝毫的大意，想离开菊花谷，可是他暗中思恋小师妹夏幽曲，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，好在他时时在师父眼皮底下活动，与夏幽圣并不常在一起，加之他事事小心谨慎，以防夏幽圣暗中下黑手，所以几个月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。 大约两个月前，菊花谷发生重大变故，师父夏青鸿神秘暴亡，被割掉脑袋含恨而死，菊花谷数百间房间被烧成火海。 据说，菊花谷被一名锦衣卫都指挥使所袭击，铁盒子被抢走，师父唯一儿子夏幽圣也一同遇害，被烧成焦尸，虽然夏幽圣一死，夏幽何就此可以松下一口气。
他还想起，菊花谷未出事之前，就接连发生一些奇怪之事，每到夜深人静之时，菊花谷附近都会传来诡异的狼嚎之声，忽东忽西，忽南忽北，忽高忽低，忽远忽近，甚为凄惨，有的说此乃菊花谷里曲死的冤魂在控诉，有的说是一个极为强劲的敌手在故意迷惑菊花谷一干弟子心魂，扰乱大家神智。 但几个老成持重的弟子则私下议论，觉得师父夏青城之死都是神秘铁盒惹来的杀身之祸，可是一来没有任何证据，二来作为弟子谁又敢去说师父的半句坏话？ 夏幽何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，那是一个秋尽冬来的夜晚，院子里菊花盛开，苍黄一片，冷风徐徐，幽香无比，正好是师父夏青城的五十岁寿辰，许多江湖朋友，京师官宦，都赶来菊花谷，带来厚礼，为夏青城祝寿。 到了晚上，菊花谷上下欢声笑语，来往祝寿的客人很多，觥筹交错，相尽言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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