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危难当头 (第2/2页)
两个人渐渐脸色乌黑，一动不动，竟是气绝身亡。原来小鱼儿幼时居住于荒山，多次为野蜂所噬，数次化解，体内毒素积累，后来，雪山之内来了一种杀人蜂，狠毒无比，毒蜂吞噬之下，雪山天蚕尚且无一存活，更何况禽兽人类，一旦被噬必死无疑。小鱼儿自小数次遭受荼毒，却承蒙爹爹自小教习一记怪招”经血倒流”之术，就是双足挂在树枝之上，头上脚下，渐渐身体轻飘飘地，宛如御风一般，无我，无他，无相，无众生，反而说不出的舒服畅快。无论大雨滂沱还是大雪纷飞，天地在心中，苍穹任我行，无数艰难曲折，变化繁复，如同跋山涉水一般，急凉急暖，各有不同的舒泰。此招不是别的，乃是易筋经里最为精妙神奇的一招，也是一通百通之玄关所在。易筋经实是武学中至高无上的宝典，只是修习的法门甚为不易，须得勘破“我相、人相”，心中不存修习武功之念。但修习此上乘武学之名士豪杰，定是朝思暮想，胸襟心思，勇猛精进，以期有成，哪一个不想尽快从修习中得到好处？要“心无所住”，当真是千难万难。少林寺过去数百年来，修习易筋经的高僧着实不少，但穷年累月的用功，往往一无所得。
经年累月，花开花落，小鱼儿无知无欲，浑浑噩噩，稀里糊涂，正好应对了易筋经的法门，倒成就了大智慧，他渐觉手足轻灵，纵跃之远，奔跑之速，更远非以前所能，加之百毒不侵，几年下来，他长腿宽肩细腰，脸如岩石，力大无穷，生猛无比。一日午后，一条大花蟒出来觅食，要将一只梅花鹿扑进嘴里，梅花鹿嗷嗷哀鸣，小鱼儿不忍心小鹿死于大蟒蛇口腹之内，捡起一块石头，狠狠向大蟒蛇砸去，小鹿逃走，大蟒蛇却向他扑将过来。小鱼儿大惊，想要拔腿逃跑，但大蟒蛇长尾一摆将他缠住，血盆大口露出尖齿，向他咽喉咬来。他惊惶之下，随手一掌，打在大蟒蛇头顶上。那大蟒蛇，扭曲了几下，渐渐散开，就此不动了。他惊魂未定，转身奔跑了数丈，见那大蟒蛇始终不动，心下大奇，拾起块大蛇投去，大蛇仍是不动。他惊喜之下，蹑足过去一看，那大蛇竟已死了，头顶血肉模糊。 他以为杀人蜂有什么鬼怪，时常去找杀人蜂的晦气，附近之杀人蜂不知道被他杀了多少，他却不知那纯系易筋经之功，再加那毒蜂是世上罕有剧毒之物，这股剧毒的功力被他吸入体内，以易筋经所载的上乘内功修习，内力中便附有极凌厉的阴劲与毒鸿，远胜依照寻常之法修炼多年。
虎石山原本以为教训一下这个少年就可，没曾想他将自己手下三人收拾得如此狼狈，顿时胆向恶边生，单刀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寒光，奔小鱼儿脖子砍去，一干白虎门弟子心道，谁让你这小子不长眼睛，要在门主面前胡言乱语，这不惹来杀身之祸。就在这时，只听旁边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：“不要！”一个瘦小的影子扑了过来，抱住虎石山的右臂，虎石山一惊，竟然没有砍落。只见一个邋遢的小丐正抓住虎石山的手，不让单刀落下，污黑脸上一双关切的眼睛看着小鱼儿，泪水将脸颊冲出两道白白的细印。虎石山心念一动，这双眼睛怎么这么熟悉这么难忘？是呀，三十多年前，自己也曾看见过这样一双眼睛，昨天晚上，虽然破窑之内灯光太暗，几乎漆黑一片，但是……但是，她看自己的眼睛何尝不是充满了情意？往事不堪回首，但是这个小贼知道自己的秘密，绝对不能让他活着，他内力一震，冲破小丐的双手，单刀刚要往下落，忽然手腕一痛，原来是小丐不顾自己死生，狠命咬在自己手腕之上。
木长青此时大声道：“虎门主手下留情。”他随即转头对菊花使道：“这孩子仗义勇敢，请尊使留他一命。”菊花使见小鱼儿无拘无束，当真好玩，兼之他怪异武功，自己解决完玄机图棘手事情之后，倒要好好地盘问于他，随即道：“虎门主，留着这小孩一条命，本尊有用。”虎石山只能点头应诺。整个大厅鸦雀无声，所有人的眼睛都朝小鱼儿看去，只见他前胸后背无数伤痕，有毒蛇所咬，有皮鞭所留，有被山野木石所碰，还有自己因为痛苦而拼命用小刀割裂的伤疤，触目惊心，密密麻麻，所有人都想，这个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？花含之眼含热泪，内心一阵激荡，他从小吃了多少苦？他比自己要悲惨多了，她心里决定，无论再有人欺负他，自己一定要去保护他，哪怕被敌人打得遍体鳞伤也绝不后悔。虎石山面罩寒霜，怒喝道：“你这个不知深浅不懂规矩的乡下野小子，若你再敢胡说八道，我立马叫你脑袋搬家。”小鱼儿如此近看着虎石山，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，道：“我明白了，昨天晚上破窑里面那个白色鬼魂不是别人，就是爷爷你自己。”此言一出，大家都惊出一身冷汗，难道这孩子果真白日见鬼了？
虎石山心里一乱，烦闷至极，左手抓起小丐，随手扔在一旁。 这时，龙飞天厉声道：“虎石山，难道还想杀人灭口吗？” 菊花使也长声道：“虎门主，不要杀人！” 他右手一转，刀柄撞在小鱼儿胸前死穴之上。虎石山缓缓走回，脸上寒霜足足有几个冬天的积蓄。小鱼儿哇的一声，吐出一口鲜血，软软坐在地上，闭上了眼睛。 小丐被虎石山一甩之下，额头碰在墙角之上，也是鲜血长流，但是她顾不得自己，一步步爬了过来，将小鱼儿抱在怀里，眼泪嗖嗖直流，小鱼儿脸色煞白，呼吸不畅，小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小鱼儿缓缓睁开眼，见小丐那焦急万分的神情，那泪水，读出他的牵挂，忽然，他站立起来，哈哈长笑两声，又吐出一口鲜血。他缓缓抽出背后柴刀，道：“虎门主，亏你*，却偷鸡摸狗，要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，你不要忘了，昨晚你干下的见不得人的事……”
菊花使道：“既然这位小英雄如此强硬不屈，也不愿意暴露武功底数渊源，我来讨教。”话音未落，菊花使身子一晃。小鱼儿大吃一惊，尚未看清楚对方身形面貌，只觉风声飒然，菊花使右掌已攻到面门，危急中斜斜逃命，饶是他身法快捷，菊花使一掌已击中他的手臂。小鱼儿站立不稳，登时摔倒。菊花使提起右掌，喝道：“不知死活的小贼，让你见识一下菊花教的厉害。”就要击下。虎石山向菊花使者一笑，说道：“菊花使，我给你料理了这小贼头，省得这小子在这里碍手碍脚！”右手后缩，吸一口气，手掌抖了两抖，暴伸而出，猛往小鱼儿头顶拍落。小鱼儿心知无幸，只得双臂挺举，运气往上挡架。所有黑衣人与白衣人知道小鱼儿已不能保全，虎石山这掌下来，他非送命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