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、齐万年 下 (第1/2页)
　　
　　“齐父……齐父……”一见齐万年进来，刘曜笑得更开心。
　　
　　齐万年会心一笑，只要刘曜没事便好。刘曜年已二龄，齐万年让他呼自己为齐父，呼明氏为阿母，自己虽是刘璩府中护卫，但是对刘曜确有再造之恩，当得一个“父”字。
　　
　　齐万年一把抱起刘曜，念叨着：“没事就好……没事就好……”
　　
　　齐万年虽面目可怖，神情狠戾，但并非残暴之人，在刘曜面前更是尽显父爱。
　　
　　“你……你受伤了？”放下刘曜，齐万年这才发现明氏左腿上裹了一层纱布，纱布上尚带着鲜血。
　　
　　明氏置若罔闻，只是让刘曜坐正后继续喂食，仿佛齐万年不在此处一般。自逃出靳宅以来，明氏除了与刘曜说话外，不发一言，形同哑巴，更是连正眼都没瞧过齐万年一眼。
　　
　　齐万年暗叹一声，自己身上背着靳宅主仆五条性命，对明氏终究是心中有愧的。
　　
　　看着刘曜乖乖吃饭，齐万年不便打扰，只好出宅邸、助雷生处理事务。葫水氐伤亡惨重，族内一片破败景象，到处可见伤员尸体，族人既悲且怒，雷生更是满脸愤怒，双目尽红，睚眦尽裂。
　　
　　整个葫水氐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嚎哭外，别无声响。族人都含怒不语。
　　
　　好不容易挨到入夜，族人已料理完尸体，照料好尸体。雷生马不停蹄，立即召集所有族人，选出精勇善战者五十余人，连同原先的八十战士共一百三十二人饱餐一顿，休整一夜。
　　
　　次日一早骑快马杀向武阳氐。
　　
　　烧杀掠族之仇焉能不报。
　　
　　武阳氐离葫水氐不过三日路程。雷生率着一百三十二名勇士携怒而去，路上没有片刻耽搁，不过两日便至武阳山外围的虎啸群山中。
　　
　　虎啸群山共有十余座山头，迤逦高耸，秃石崖壁险峻异常。传闻群山中常有猛虎出没，是以名唤虎啸群山。群山距离武阳山不过五里地，跨过群山便可见武阳氐的房屋牛羊了。
　　
　　雷生大手一挥，齐万年与一百余壮士皆下马就食。此次突袭武阳氐是为报仇而来，各人身上只带两日之食，食尽后身上食物便再也没有余粮，只剩一身铠甲，只剩手中长刀，只剩腰上短刀与背上长弓，别无余物。
　　
　　葫水氐是来杀人的。
　　
　　众人食讫，休息片刻后，雷生看看天色将暗，大手一挥，诸人皆起身。
　　
　　然而就在众人要上马的时候，山上突然传来喊杀声。
　　
　　紧接着是火光四起，丛林中钻出无数战士来。喊杀声瞬间震彻山谷，震耳欲聋。
　　
　　雷生、齐万年与一百多名战士都被包围了。
　　
　　“哈哈哈……雷都尉别来无恙，陈某在此恭候多时了。”循声望去，山腰间转出一骑。
　　
　　来人悠然坐在马上，手中执着小旗，脸上挂着笑容，正是陈仆。
　　
　　雷生怒不可遏，举刀大叫一声：“陈贼，我雷生要食汝肉，饮汝血。”
　　
　　山上尽是武阳氐人，皆控弦而待。
　　
　　雷生、齐万年成了任人宰割的野猪。
　　
　　“都尉大人若早听陈某之言，何至于今日。”陈仆大声叫着。
　　
　　雷生大怒，咬牙嗔目，若不是陈仆高坐山腰中，雷生早就冲上去了。
　　
　　“好你个陈贼，不忠不义。先劫掠我族人，今日又设伏待我。你要杀我么？我雷某就在这，有本事就下山与我决一死战。”
　　
　　葫水氐战士虽身处险地，但人人义愤填膺，无不怒视陈仆。
　　
　　“哈哈哈……都尉命在旦夕，陈某就亲手送你一程。”
　　
　　话罢，陈仆手中小旗一挥，山上箭如雨下。
　　
　　齐万年吃了一惊，正要拉着雷生往山脚下躲去，身后一战士突然大叫一声“护”。瞬间所有战士都涌了上来，将雷生、齐万年围在核心，护翼左右。
　　
　　山上是武阳氐不断射下的箭雨，葫水氐一百三十二人被围在山谷中，避无可避。耳边不断传来嗖嗖箭鸣，不断传来战士中箭惨叫声，不断传来哀嚎求救声。
　　
　　这是一场屠杀。
　　
　　雷生气得嗷嗷大叫，但是毫无办法。自己如被围困核心的野猪一般，只能任人宰割。
　　
　　眼睁睁地看着身边同袍一个个倒下，不断挥舞着手中长刀，挡下一支又一支箭矢，但是齐万年也知道葫水氐撑不了多久了。
　　
　　就在这时，雷生突然拍马往前冲去，口中嗷嗷大叫，像是疯了一般。齐万年吃了一惊，身怕他有个闪失，连忙拍马跟上，身后葫水战士亦紧紧跟随。
　　
　　行不过数丈，齐万年这才发现原来前头有一隐蔽的羊肠小道，恰可缘山而上，直通山腰。
　　
　　雷生一动，葫水氐人皆动，武阳氐的箭矢亦动，紧紧随着葫水氐战士射来。齐万年勇武过人，反应迅捷，只要手中大刀尚在，就不惧箭矢，而雷生身旁总有战士护翼，虽险象环生，大腿上插了一箭，但也无性命之虞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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