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：不破不立 (第2/2页)
话再说回来，舰长他们没有我的感知力，只是同时拿起了双筒望远镜观察着毁伤效果。
在我的脑海中，两枚舰炮划过了小船的上空在另一侧的海面炸出十几米高的水花，巨大的冲击波将小船震的摇摇晃晃。
“两枚越过目标，近失弹，修正弹道！”炮长大声道，底下立刻就有人开始计算参数，不一会修正后的弹道再次出来。
首发炮击直接命中目标的很少，少到舰长他们基本不会去看首发的效果，只看偏差量，偏离的少就算合格。这次炮长第一次试射就取得了近失弹，已经是很不错了。
“修正弹道，仰角19度，方位085，fire!”
“fire！”
我的大炮再次发出怒吼，这时我已经很快的适应了过来，巨大的爆震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影响。
我追踪着它的轨迹，炮弹呈一道优美的抛物线，划过近十公里的水面。只听见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这次非常顺利的击中了木船的船体，在它身上打出两个大洞。只是由于木船的体积太小，引信的发火时间不对，穿过后才发生了剧烈的爆炸。
舰桥内发出一阵欢呼，第二次试射就击中了目标，成绩相当好。
炮长立刻再次下达命令“参数保持不变，左舷齐射，fire！”
左舷三座炮塔一齐开火，一阵剧烈的水雾过后，木船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。
“漂亮！”林德曼情不自禁的挥拳道
“通告Z56，放下二号靶标，开始进行机动目标射击”
“是，舰长”
二号木船被驱逐舰放下，并由一根缆绳与它相连，拖拽着以20节的航速在海上移动。
“这次由你来控制，把炮长的声音屏蔽掉，不要听他的参数，在他下令的时候开火就行”舰长看了我一眼
“万一我的参数和炮长的对不上怎么办”我担心道“炮长不会觉得奇怪吗”
“奇怪就奇怪了，你现在是在海试，总是有‘问题’的”舰长说的理所当然。
“额”我竟然无言以对
“好吧，我试试”
我咬咬牙，准备豁出去了
“不行啊，舰长”我临到头又缩了回来
虽然脑海中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，但真的让我自行开炮的时候还是很担心。毕竟是从和平时代无忧无虑生长起来的人，让我接触这种杀人的利器总会觉得无所适从。
“舰长，而且这次是机动靶，万一控制不好，打到驱逐舰了怎么办”我迟疑说，“那可是一船的人啊，我从来没有炮射的经验”
“我怕我做不到的”
舰长的目光一下子凝在我的脸上，我被盯得心提了起来
“如果隔了三海里你还能偏过去，那就证明你可以重新进行返厂了”舰长冷笑道，他目光沉沉“俾斯麦，别忘了你的身份，你是一条战舰，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，畏首畏尾和犹豫不决到最后害的是你自己！哪有这么多为什么！就算前面是自己人，只要长官下令你也要开炮！”
“你现在算什么？战时抗命？如果是我的舰员我早就一巴掌扇了过去，你明白？”
舰长的声音很小，语气却很严厉，我的脸一下子红了，这是自从见面以来第一次被舰长没留情面的训斥。
“我。。。”
“你不用回答，你就说我讲的对不对，你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军人！看看你内心的软弱，如果连这个都要担心，你怎么上战场？”舰长继续道，语气中的嘲讽和不屑那样的明显，嘲笑着我可笑的幼稚。
“看到你这个表现，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会在战场上违抗命令！这样的表现，你绝对在战场上活不下去”
“我以为林德曼对你说的话你应该明白的”舰长有些失望的摇摇头
舰长的声音犹如惊雷直接劈中我的内心深处。
“我。。。”我眼中浮上了水雾，虽然委屈，但却无话可说。舰长的话很难听，却字字珠玑，我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在战场上活下去，要活着等到二战结束，却从来没有为这个目标实现的自觉。犹豫，害怕鲜血，乃至逃避现实，很多大忌都在我身上的存在，而我有的，只有一颗爱国和回家的心？
真是个讽刺啊，我心里说。
未来碰到胡德号的时候我会不会因为不敢杀人而拒绝服从命令？我模拟了一下，然后沮丧的发现也许这个抗命情况很难出现，但是因为一下子杀死上千人造成的心理负担却有很大的可能，直接后果就是战斗力大幅下降。就如林德曼上次所说，战舰有了自己的灵魂有利有弊，所以他才会告诫我要有一个让自己不懈奋斗的目标。而我，对他的话却没有充分的理解。
我该怎么办？
不要想太多！我心中的一个声音突然大了起来，相信你的舰长，军舰和舰长本来就是应该身为一体，你要把你的目标和舰长的目标合在一起，他不会害你的！
服从他的命令！！！要实现目标就要有实际的行动！
我豁然开朗，眼神重新清明起来
“舰长，我明白了，我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的”我擦擦眼睛咬牙坚持道，心中的坎无论如何都要跨过去。
舰长瞟了我一眼，脸上仍是面无表情，但他的眼中却闪过欣慰的光，像是看到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一样。
他冷哼一声“不要让我失望”
“俾斯麦不会的！”
我在这一刻真正认同了我的身份，我是俾斯麦，是德意志最强大的战舰！是战斗到沉没的不屈战舰！
“开始机动炮击！”舰长转头对林德曼下令
“俾斯麦，fire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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